其实,对翡翠绿色的追求,早在挖取石头的时候就已开始了。早年在缅甸玉石矿山挖过玉石的周经纶先生在他的名著《云南相玉学》中就有过极生动的描述:“种种原因促成到达场上为挖玉的工人,场上采玉生活,即成为挖玉工人的唯生机,唯一可发展的人生希望,唯一的生机和希望成为在玉石场的人生世界……十分乐意地强使 其实,对翡翠绿色的追求,早在挖取石头的时候就已开始了。早年在缅甸玉石矿山挖过玉石的周经纶先生在他的名著《云南相玉学》中就有过极生动的描述:“种种原因促成到达场上为挖玉的工人,场上采玉生活,即成为挖玉工人的唯生机,唯一可发展的人生希望,唯一的生机和希望成为在玉石场的人生世界……十分乐意地强使自己孤处在这采玉求玉的意志王国里追求宝玉翡翠。专心在挖玉洞子里的土石中,专心用意在挖玉工具上。日日如此,月月如此,手拿工具挖玉是生活,在洞子里追求宝玉是过日子……白天的意识是求玉,夜间睡梦中的无意识也是求玉,第二天醒来,梦境清楚,快慰极了,安慰了整天求玉的心,抒解了整日专注苦涩的求宝心,烫着虚幻的美好梦境……成为安慰与希望。”挖玉人每天在场上辛苦地劳动,希望挖到块好的翡翠,他们是拿自己的命作赌注,在他们]看来,洞子就是家土、石就是妻子,挖到的翡翠就是儿子。然而,在漫长岁月中所挖到的玉石,并不是每件都可以卖钱,稍有卖价的只占挖到玉石毛料的百分之一、干分之一甚至万分之可卖到很高价的翠玉大约是十万分之一。挖玉工人为了这不易到手的十万分之一,有的竟一生辛苦,客死他乡。这样的故事一代代地讲着、传承着。每当在干千万万石头中找到一块好种好色的石头时,正如小伙子娶到美貌的媳妇一样,整个场口一时为之轰动,人们不断传看不停地抚摸,品头论足、估价,买主则蜂拥而上,争相加价。买到的人自然又是细细地品味,想着有几分绿色,有多少长宽,做什么物件,卖得多少钱,有了这笔钱又去干什么等等,似乎已将玉石卖掉而钱已到手一样。从挖到玉石开始,赌石的活动就开始了。早些年采玉全靠人工开挖,人们使用干斤铁杆挖撬,撬下的泥土石块用锄头挖起来挑走,小石细砂则由沟边流水冲走。挖出的石头中,大凡滚圆的石头绝大多数是普通钠长石(即水沫子)绿泥石,而有棱角有时还有蛇皮壳、腊皮壳或黄白盐砂皮壳的,是玉的把握有七八分。挖玉人将这种石头捡起上手1,重量够(玉石比重3.3,比般石头要重许多,有经验的挖玉人到手就知道是否是玉),洗干净晒干后便拿在手上仔细寻找有没有松花,是什么样的松花,这种松花可能出什么色以及色的好坏,然后,用一片铁片放在玉石毛料上,对着太阳,根据背太阳一面铁片与石头交界处透光的情况来判断玉石毛料的好坏、水头如何(这种拿铁片看玉石毛料的办法至少在云南和缅甸玉石界延续了两百多年,近年来,随着聚光电筒的使用。用铁片观玉石才鲜见了,但在矿山和曼德里还是有人使用此法的)。当基本确定一块玉石毛料上有最好的表现地方时,就要用砂条沾上水慢慢地一前一后地擦拭(实际就是用砂条在玉石上磨口子),用力不能太轻,轻则擦不开口子;也不宜过重,重则可能把松花旁边无色的地方擦出来。就这样擦几下,在水中洗去擦下的细粉,看看擦出来的口子情况如何。如果擦开一毫米绿,擦玉人心里就高兴十分;擦开一厘米绿,心里高兴百分,这时,继续顺绿色延长方向或向两边延伸(也叫化开)的方向决定如何再擦、擦多少、朝哪个方向擦。随着越擦绿越多,擦玉人如果也是玉石毛料的主人,那脑海里即会闪出一沓沓的票子,还有车子、房子……·这种在擦石过程中的赌石是多么的刺激、多么的令人兴奋,以至于有些人半夜里还会爬起来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不停地审视那个擦出来泛着绿光的开口,观察着、审视着、猜想着、梦想着多少年来,多少代人就在这擦石头的过程中一点滴地总结经验并通过言传身教,传给自己的下一代。一旦擦开的地方不理想,就要像医生一样采取急救措施。方法是用有棱角的玉石毛料在擦失误的地方砸开,并仿照玉石毛料的皮子样做成原生毛料皮壳的样子。行里有句老话:“擦多一分色多十分价,砸错一分少十分价",因此,在毛料上开口的活也可算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笔者试图在没有擦口的石头上找可擦的口子,结果几乎都是徒劳的,你不得不佩服专门做擦活的师傅们独到的眼光和绝技。即使有这样的技艺,也不是每块石头都可擦。在缅甸各场口区采出的玉石毛料中,可以大胆通过擦口断定有好翠的玉石毛料只占所有玉石毛料的百分之零点几,也就是万分之一罢了。百分之十左右的可通过擦口变成有一点希望的赌石,其余绝大部分玉石毛料无论你技术多高,眼光多独到,都找不到可擦之处。这就是我们在许多地方都看得到的包着砂皮壳、黑皮壳的大小不等的赌石。谁能断定中间有没有一团艳美诱人的绿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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